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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器材的评价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看了很多文章,读遍全篇,只得出一个结论“某某情况的描述来自于某某人的主观感受”,看的我欲哭无泪:“又白看了,买杂志的钱又白花了!”既没有数据,也没有客观事实。
有人可能会说:“听觉是一种感觉,不可能人人一样,音响是一种技术,但也是一种艺术,而艺术是不可以完全用科学来解释的,不能拿指标套。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比如,感情问题,比如恋爱中的情侣的行为,同样不可以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这话原本不错,但是请大家想象一下,如果一个小伙子觉得一个姑娘在喜欢自己,“心中窃喜、没事儿偷着乐”是可以的,和知心朋友聊聊这种感觉,征求一下意见也是正常的,但是要是把这种感觉当作一个定论去到处嚷嚷“某某某喜欢我!”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的电视剧都经常打上一个“本剧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我们的某些文章作者是否也应该在文章中注明:“本文纯属作者个人主观感受,请读者不要当真。”
某些评论文章对器材的评价完美得简直像悼词,让人听了之后怀疑:“躺在那的人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除了最后有时轻描淡写的说上几句:“毕竟是一对书架箱,低频的量感不如落地箱”或者“××方面再××一些就更好了,但是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就不是这个价钱了”之类算不上缺点的缺点之外,全篇的溢美之辞,让人看了之后,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跑到商店,把他们评价的器材都搬回来,无论买了哪种都算是拣了大便宜。而且看这种文章有一个特点,就是对任何器材都一视同仁,要是把十篇八篇这种文章都放到一块,简直看不出来那些器材的差价有什么道理:甭管什么价位的器材都一律是那么完美,他们价钱上的差别到底体现在哪了?
对音响的看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度和感受,是完全私人的问题,别人无权对此说三道四,但是在杂志上公开发表文章给别人看就要格外慎重了。须知,绝大多数初哥都是非常厚道的,经常把杂志上的文章当作采购指南来看,稍不留神就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衷心希望某些烧友“口下留情”。
1、没进过音乐厅的“听音大师”
最近,本人有幸参加了一场由南方某著名“听音大师”主持的一场Hi-Fi器材演示会(实际上是某厂产品的推销会)。大师自称听Hi-Fi多年,特别注意定位、声场、解析力等,并告诫发烧友们要“多练耳功”。但“大师”当场为演绎器材使用的大都是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发烧盘”——张学友、蔡琴、大眼妹之类的“声乐”,加州酒店之类的摇滚乐,以及与Hi-Fi一点沾不上边儿的电钢琴等,本人耐着性子听了几张,感觉这套器材在表现流行歌曲、电子乐等方面还可以,听不出什么大毛病,后来应听众要求,播放了几张由发烧友听众自带的贝多芬小提琴协奏曲、《合唱幻想曲》等西方古典音乐唱片,这套Hi-Fi器材马上不Hi-Fi了:钢琴声明显失真;唱片里那架几十万美元的“斯坦威”连降数级,颇有国产低档钢琴的“水果糖味儿”,小提琴带有明显的声染色,好听但不保真,那把“瓜奈里”琴的琴弓上好象抹的不是松香,而是蜂蜜,那种甜的发腻的感觉叫在座的几位来自交响乐队的发烧友大摇其头。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整套器材左右声道接反,小提琴组与大提琴组来了个大换位,可谓声场大乱,定位全反,然而,“大师”全然不知,还在大讲特讲这套器材定位如何准确。按说“大师”耳朵并不差,可以听出演员口型大小:××是血盆大口、××是樱桃小口,甚至可以听出线材的含铜量和脚钉的材质,可惜的是“大师”对音乐的最高形式——交响乐与交响乐队一无所知,恐怕一辈子也没进过音乐厅,要不然怎么会把酒巴音乐家克莱德曼当成浪漫主义钢琴大师了呢,怎么连交响乐队在舞台上的排列摆位都不知道呢?
2、主治“发烧疑难杂症”的“偏方大夫”
笔者一位老战友,80年代初期定居香港经商,日前回国探亲,战友见面甚是亲热,由于当年我们在部队一块装过胆机土炮,话题自然落在发烧经上,听完我那套“不够档次”的“洋枪土炮混合器材”(声雅放大器、金琅音箱和马兰士CD机),战友立即给我开出几味可使器材连升三级的“偏方”,并声称,这些偏方均来自权威音响杂志,保证药效奇灵:处方之一:用朱元璋老家凤阳县明代旧城墙上的一块砖头,压在马兰士之上,立即克服数码声过重的缺点;偏方之二:用水晶石脚钉三颗置于功放下面,其中一颗放在变压器之下,保证功放连升三级,虽比不上“马克·列文森”,但赶上“金嗓子”没问题;偏方之三:将CD唱片用照相机闪光灯照射十五次,然后放进冰箱冷冻三小时,16比特变成20比特,盗版超过正版;偏方之四:用橡皮榔头将音箱从后到前,从下到上一通敲打,高音甜美,中音丰富,低音强劲,音箱能与B&W801一比高低。偏方之五:用60年旧“的确良”军装撕成布条,包扎线材,音场更宽,定位更准,音色更美。五味偏方各司其职,君臣互补,省钱节能,何乐而不为之呢?
听完老战友一通高论,本人目瞪口呆。
我在聆听“听音大师”主持的演示会过程中,感到他对器材满内行。专业术语一串又一串,本人也只能听个似懂非懂,问题在于“大师”没进过音乐厅和歌剧院,全凭使用高档器材播放流行歌曲、摇滚音乐练就了纸上谈兵的耳功,主观随意性太强,因而闹出左右声道不分的大笑话,理由很简单———远离了音乐。我的那位港商战友是电声专业的近亲———专业无线电出身,但从他给我开出的偏方看来,此君已走火入魔,远离了科学。
3、高保真在哪里?
国际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在正规的音乐厅或歌剧院演出交响音乐、歌剧、芭蕾舞等是不允许借助任何电声设备扩声的,所以,听众在这种听音环境中听到的只有来自舞台的乐器声、人声和噪声;来自观众席的噪声和来自四面八方的反射声(在录音棚里少了来自观众的噪声)。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高保真”。而摇滚乐、流行歌曲正相反,它们只能通过电声设备来美化、修饰、放大,那种震耳欲聋的声音在现场就无保真可言了。日本、韩国、中国(包括港台)以及东南亚一些文明程度较高的国度,是世界上最大的Hi-Fi器材市场,这些地区的音乐爱好者享受不到欧美地区听众随时欣赏现场音乐会的耳福,有些中小城市包括港台地区的发烧友恐怕一辈子也没机会“品尝”现场交响音乐会或室内音乐会的“原汁原味”的“西式音乐大餐”,多数人只能通过唱片和器材“品尝”“音乐罐头”。在现代技术条件下,想把欧美一流交响乐团或室内乐团搬回家,恐怕只是天方夜谭,假设你的器材和唱片都能做到100%的Hi-Fi,但放音时同时又加入了你所在环境的反射声与噪声,“高保真”已加入了“添加剂”,已无原汁原味的可能了,所以,本人认为,高保真在音乐厅、在歌剧院、在录音棚里的古典音乐之中。那种经过电声放大的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流行歌曲在它们的现场只能是“高保假”。 正是没有高保真,才有这么多的厂家与烧友在追求它,这是爱乐发烧的最大魅力,有一则西方幽默很是耐人寻味:厂商甲在推销他的食品流水线时声称:“我这条流水线极为先进,把一头牛从前门赶进去,一按电钮,后门出来的全是可口的牛肉罐头!”厂商乙则宣称:“我的流水线更为先进,如果您认为罐头不够鲜美的话,可以从后门处倒回去,一按电钮,前门出来的还是那条牛!”,如果把厂商甲的宣传比做是制造唱片的过程,从现代技术角度上看,完全是可能的,但把厂商乙的宣传比做是在家中通过器材还原音乐的话,则完全是不可能的,那条牛无论如何也回不来了,要能回来,就是“吹牛”了,发烧友们对Hi-Fi的追求,实际上在加工这盒牛肉罐头,说的高雅一点,追求Hi-Fi,如同摄影师拍照,画家作画一样,是对美的追求,是对艺术的再创作,音响发烧里边既有科学又有艺术,其中包括了声学、电声学、电子学、材料学、建筑学、生理学、心理学等科学和有关艺术方面的诸多学科,烧友们应该清醒理智一些,多学勤练,精打细算捂紧钱包,好钢用在刀刃上,花最少的钱,获得最大享受,以求得一个与音乐厅现场演奏相对接近的“近似值”。
4、掌握一些音乐常识,到音乐厅去修练耳朵
追求高保真,首先要知道“原汁原味”(这个词儿也不准确)。发烧的目的,是为了听音乐,花成千上万元甚至十几万元购置器材,天天在家听什么摔玻璃、砸瓶子,还不如到废品收购站去,那儿摔瓶子的声音绝对是Hi-end级的。我的体会是:一是要阅读一些音乐史,了解一下音乐怎样从古代人的嘴巴和手掌进化到现代交响殿堂的,了解一下各个历史时期大师们创作背景、经历和风格;二是了解或掌握音乐的要素、织体、结构、曲式等;三是了解当代著名乐团、指挥、演奏(演唱)大师的特长与风格,以上为“看音乐”的过程,不一定能全看懂,但读起来其乐无穷,通过这些,就可以知道为什么经典音乐长盛不衰,而流行音乐朝生暮死了。四是多听现场,到音乐厅去感受“高保真”,没听过现场的朋友不仿“出点血”听一场现场演奏的“命运”交响曲,那种夺人心魄的震撼力是任何艺术形式也做不到的。通过听现场,还可以非常直观地感觉到弦乐器、管乐器、打击乐器、键盘乐器等到底是什么音色,整个乐队是什么音色、交响乐队、室内乐队在舞台上是怎么摆位排列的,什么叫双管制、什么叫四管制、交响乐队的不同编制是如何做到整体音响平衡的,所谓声场、定位、解析力、穿透力、动态范围等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大学声学系的教师们,经常把学生们“轰”到音乐厅去练耳朵,恐怕也是为了叫他们通过艺术去体会真正的“高保真”。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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